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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书是一部长篇小说，分上、下两篇。上篇《马甲》以人称，通过年轻人马甲从乡镇到城市，从校园到社会，运用现实与回忆穿插的叙事手法，展现了这个时代下年轻人的一段心路历程。下篇《跳跳》以第三人称，叙述《马甲》的女主角宁小远从乡村走入都市，期间遇到的种种波折和困难，向读者展现了一段不平凡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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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忆，湖北黄冈人，现居上海，地产从业者，长期从事企业文化及品牌工作。阅读、写作多年，迄今著有百万字，出版作品集一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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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当柳晓君轻轻地走到我的跟前时，我还在聚精会神地浏览着八卦新闻。我突然感到肩膀上被连续地拍了两下，弹烟灰似的，抬起头，就看到了她。她嘻嘻一笑，然后说：“我的电脑上不了网。”

那是2007年的晚秋。我在上海的一家食品公司做IT技术支持。

我一边给柳晓君修复网络，一边和她闲聊。不知怎么，我们就扯到了打架的话题。我有些亢奋地说：“大三那年吧，为了一个女生，打到头破血流。”

柳晓君点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，用她那鉴定完毕的语气说：“马甲啊，好傻！”

“哈哈哈”，我一顿憨笑。

“追上了没？”

“没发现我是单的？”

“少来，大学里分手的少吗？”

嘿嘿。我不置可否。望着窗外，细雨蒙蒙，一切看上去稀里糊涂的。

而我和柳晓君的故事，也这样不咸不淡地开始了。

2

其实，我没有瞎说。大三那年，我被逐出了校门。

能够想象得到，这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，有多严重。

回想起来，我不好说我比窦娥还冤。想想那挨打的“高富帅”，眉毛上从此多出个伤疤，活像个邮戳似的。

那时候，我承认家里穷，我承认寒酸，我甚至承认内裤上有个该死的补丁竟然被他发现了，但是因此就不能追求女生吗？就要被他冷嘲热讽吗？我想我当时疯了，因此我说：“你他妈的，站住！”

其实，他并没有动，他们也都在哄笑，并不清楚我已“兽性大发”。然后，在众目睽睽下，一片慌乱尖叫声中，我一凳子上去就把那个“高富帅”撂倒了，他还没回过神儿。

“马甲杀人啦！”“快跑啊！”那天的文史楼，回荡着女生和男生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。那声音无比刺耳，多少年后，还在我记忆的上空飘荡、回旋，还原那样一个深秋午后的情景。

后来，据传他在医院里待了一个礼拜。他的家人没有找我，甚至都没有让我赔偿医药费。我不知道原因，是嫌我太穷说了也白说，还是觉得我变态不想再招惹我？

总之，学校息事宁人，好说好散。当我的辅导员给我讲了一大堆“条条大道通罗马”的励志故事后，在我已万分疲惫地期待他的总结呈词时，我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：退学。

我是怎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那段万念俱灰的日子？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冲动鲁莽的事情？有天午觉后醒来，我就想，奇了怪，人的一生真不是个东西。

这个大三女生，和我都不怎么说话，我却因她丢了学业！

这真的——不可理喻！

3

还是回到现实，继续我和柳晓君的故事吧。

第二天，我就有了一个绰号。远远地看见我，她就喊：“好傻，来一下！”

“啥事儿呢，好天真。”

“好傻，想不通，你每天开心啥呢？”

我慢条斯理地问：“世界上谁开心？”

“谁？”

“傻子嘛。”我干脆利落地说。

当我转身走远了，背后还是柳晓君的笑声，像一个突然解开的大气球，要“扑哧”好一阵子。

不过，我不晓得柳晓君和她的老公正在闹——离婚。

在我眼里，这个20多岁的上海女人，就是年轻，就是——漂亮。

直到柳晓君约我时，我才知道摊上事儿了。

“好了，不哭了。”在咖啡店的一个角落里，柳晓君的眼泪还是感染了我。

“你愿意帮我？”

“说吧。”

柳晓君破涕为笑，“就知道你肯帮我呢！”

原来，她和老公共有的一套房屋，如今被老公出租出去了。而我，她希望我，要强硬地住进去宣示“主权”，甚至给“夺”回来。

现在，我必须下一个决定。可是，我实在不想搅和别人的家事。离婚，谁对谁错，真是不好说。

这是件很复杂的事。我告诉柳晓君，我还得想想的。

她用天下女人常用的那种哀怨的眼神告诉我，像押宝似的，除了我，她别无选择。

我并不心动地说：“我还得想想。”

4

这个世上，有多少种生活，大概就有多少种“逼不得已”。

没过几天，事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。

老家的父亲打架了。我的叔父打电话给我时，毫不含糊地说：“他又打人了，还在医院，快寄钱！”

“要多少？”

“七八千的，不能太少！”

这老头子，越来越喜欢打架！

我必须非常简要地介绍一下我的家庭。

这要从我那“大地主”身份的爷爷讲起。改革开放以前，大地主的儿子娶老婆，难度不亚于如今让大熊猫怀上个种。因此，当我那跛脚的母亲嫁给我的父亲时，父亲已经恭候了40多年。

我父亲堪称知书达理，玉树临风。不过，这个倒霉蛋碰上的全是“寒风”。那时候，我的父亲母亲站在一起时，就像人参旁边种着黄芽菜，常让我想起两个字——命运。

现在，父亲这一仗，把我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点儿老底全赔了进去。我在公司里做IT，一个月收入3000块不到，吃穿住行，就够养活自己。

这接下来怎么办？下个月到期后的房租，那是铁打的需求！

于是我对柳晓君说：“我想好了，一定要帮你一把！”

发出QQ消息后，我收到了她的QQ表情：一个侧身的小企鹅，嘴前一颗小红心，——那是一个飞吻。

那时候，我当然以为这有点儿暧昧。

5

真不知道，如果不是在这里认识宁小远，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？

我还能清晰地想起2007年的苏州河边。当我站在河边望上去时，柳晓君家房子的阳台上，几条女人姹紫嫣红的裙裾正在随风摆荡。那时候，我还不认识它们的主人——宁小远。

我们拎着大包小包爬了五层楼梯打开房门时，宁小远从房内走了出来，看到我们，怔在那儿，诧异地惊叫一声。

我到底吓了一跳。这是个看上去有点儿弱不禁风的女孩。她穿着宽大的睡衣，脸显得有些苍白，在这样的苍白所映衬下的眼珠，特别的黑亮。

“我的租客，以后住这儿。”柳晓君边说边去打开另一南向的房间，朝我歪歪脑袋，“这间租给你。”

宁小远没说话，好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，站在客厅里若有所思。

房间里的设施相当齐全。当我打开窗门时，深秋的风涌进来，窗帘布被刮得啪啪作响。

“好好住吧。”柳晓君在笑。我喜欢看她的笑，那不是笑声，而是眼眸里的笑意。

我重重地倒在床上，直起身时，看见宁小远正站在门边。

她声音不大，说：“这房子是李先生租给了我。”

柳晓君站在门前回话：“我同意了吗？房子我也有份！”

“李先生知道租给这位——先生吗？”说到“先生”时，宁小远看了我一眼，淡淡的，好像不具有任何的喜怒哀乐。

“我有必要汇报吗？”

“哦，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那是啥意思？”

“只是你们——会影响我。”宁小远的脸上因了刚才这番“争执”而浮出了一丝绯红。

“那你找他吧。”柳晓君不太耐烦地说，转身面向我，却笑起来。

作为一名合租的房客，我除了吃惊，完全可以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，打开了电视。

宁小远没再说话，转身离开了，在打电话。

柳晓君走过来，低头看着我，“看你的啦。”

“想怎样？”我突然没心没肺地笑了，凑到她耳边说，“还是个美女，先怎样后怎样？”

“呸，你想得出！”柳晓君嗔笑一声，“好傻，你要为我演一次大三男青年！”

原来，在她眼里，我可以为她重复大三那年的“追求”，继续把别人打得头破血流。

她并不知道，这背后的代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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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推荐

　　某年，某月，某日，走过浮生，互为风景……

前言

自序

世事皆有缘。一如是次，原本不想自序。

在我出版部集子时，曹阳先生（原《萌芽》主编）欣然赐序。这一次，文稿都已送至老先生的案头，不巧的是先生贵体抱恙。不做他求。在此，通过自序，送上我对先生的诚挚祝福与感恩。

岁月不居。初识老先生，还是在宝钢集团举办的一个作家研讨班上。那时候，承蒙宝钢的高彦杰老师提携，我由此结识了先生。翌年夏日，我和另一位文友去上海的五原路拜访了他。现在想来，已有18年！

时光如白驹过隙，任谁也不能挽留。想起那年先生带我去拜访103岁的老作家罗洪先生时，望着桌上巴金老人的相片，遥想五四风云，不期人间已到了此时此景！百年岁月，亦不过长河中浪花一朵。

转眼，先生更加的老了。而我，或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了。尽管，他早已退休。可是，老先生这些年里不遗余力，总是让我动容。

那时候，他一直希望我加入上海作协，甚至亲自为我写信，言辞恳切处，老一辈文化人骨子里的那份热忱，尽显笔端。除了感动，我又能说些什么？

我也没有告诉他，其实这之前我已加入了山西作协。而且，我更知道，对于一个人来说，这些挂靠实在没有太多的意义。或许，能说明一个写作者得到了一个组织的认可？然而，更加需要认可的，显然是基于作品之上的那些读者们。况且，写作亦如浮云。作为一个人，更重要的是，你自己到底是怎样地思考与生活着？

后来，有这样的一段日子，工作与生活的种种，让我很少动笔。为了不让我放弃，先生还给我寄来《文学报》的订阅券。随来的信，一笔一划，总是那样的工整、认真，让我久久不忍放下，无法释怀。因为，我触摸到的是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情怀。

在我的家里，至今存有两幅先生送我的书法，取义：正气昊然。我家的大孩子名正，小的名昊。其实，我给孩子们取这样的名字时，何尝不是一种自我鞭策？

显然，这个时代不全是鞭策中所想的样子。一如在《浮城》里，没有一个让你觉得完美的人生。甚至，那个年轻人马甲，在人生的道路上如此纠结不堪。然而，我还是这样地写着这个时代的样子。

在《浮城》里，没有跨越百年的沧桑，也没有宏大的叙事，亦没有重量级的人物。我很愿意说，我是在给这个世界上那些如我般平凡的人创造一些可能出镜的机会。他们影响不了历史。来了，或者去了，了无痕迹。

从某种意义上说，我以为这些“小人物”，是值得书写的。即便我写不出老舍先生的祥子，也写不出德莱塞先生的珍妮，但是我相信，这个世界需要小人物。

而且，小人物是一个相对的概念。无论《史记》还是《汉书》，多半是王侯将相的传说。人类站在历史面前，整个社会呈现出一个金字塔式的结构。塔尖上的，少数。

我以为，一个美好的时代，应该是一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时代。它必趋向于天道酬勤，必趋向于善有善报，必趋向于整个社会向着公平、阳光、友爱的体制进发，必趋向于让那些小人物有着更多的“机缘”站上“金字塔”，实现自我的价值。

我感恩于这个时代，感恩这个时代里那些善良而美好的人们。

我从一个小地方来到大上海，得到命运的眷顾，在这里上大学、谋生购房、娶妻生子。前段日子，接受一家自媒体采访时，我说：我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个帖子：感恩、责任、梦想，就是人生。我注意到，我的老板“点赞”了。

说到底，人世间还有很多东西，不管是打工养家的我，还是数百亿资产的老板，或者其他人士，总有一些价值判断是大家彼此认同的，心灵深处相通的。

因此，无论小人物，还是超级巨人，皆是“平等正觉”。平等正觉，我以为这是生而为人、人性有灵的为可贵之处。

当您弯腰俯视地面，就会发现，许多诸如蝼蚁的生命正在忙碌，正在用心竭力地构筑美好的世界。

是以为序。

书籍介绍

本书是一部长篇小说，分上、下两篇。上篇《马甲》以第一人称，通过年轻人马甲从乡镇到城市，从校园到社会，运用现实与回忆穿插的叙事手法，展现了这个时代下年轻人的一段心路历程。下篇《跳跳》以第三人称，叙述《马甲》的女主角宁小远从乡村走入都市，期间遇到的种种波折和困难，向读者展现了一段不平凡的人生。